文/徐红生
细毛里只崽俚,到镇上捡破烂,捡得一只古怪个碗。舞得许多好戏得个事出来。
友情提示:看不大懂个位境,用屋里人说个话读,肯定就可看得懂。
细毛屋里离镇上谬几远,尽管其今年已经满得一十三,屋里个爷娘看得细佬重,总不叫其做么得事,碰到学里不上课,细毛不喜欢在屋场上戏得,喜欢到镇上去捡东西卖钱,买么得吃。到得礼拜六,屋场上的崽俚差不多都到得镇上,捡得到就捡,捡不到就偷。细毛到镇上,有时得是跟屋场上大大细细个男崽俚女崽俚,大帮小伙得同去,有个时得只是其一个人。
里日得学里放得假,细毛早晨吃得粥一下都冒等,就出门去邀别家同到镇上去,大爷屋里细爷屋里,隔壁爹得前头嘎嘎屋里都去得,谬人,走得半边屋场,一样大个崽俚人毛得都冒看到一只,其就只好一个人走。
出得门还冒走几脚路,就看到寡嘴老倌在前头也是一个人。寡嘴比细毛小两岁,在崽俚里头说起话来总是鬼话三天,管么得事都三十三天说,里也晓得嗯也晓得,死喜欢摆脸,吃一点点亏得又不敢扯横纹,就晓死一把皮来,湿皮臭缠。寡嘴,拖吧,射子几只鬼东西在屋场上总是做慫人得,摆螯硬,不过其几个都有些得怕细毛。细毛人好性不好,喜欢发鼓,在屋场上大号鼓屎子,撩得细毛发火个人,一般都谬好果子吃。
寡嘴在前头卵摆卵摆,细毛在后头趱劲走,谬一下下得细毛就赶上得寡嘴。细毛打算今朝跟寡嘴打伙得捡东西。细毛喜欢两个人在一块捡东西。人多得,分起钱来分不到两角,一个人捡东西又谬么味道,不好戏得。
“寡嘴,看到其一帮人么?”细毛问。
“呃,细毛,嗯郎格里个晏再来哩,其一帮人只怕粥都冒吃就到镇上去得,一只都冒看到,表得到哪里去得。”寡嘴说。
看到细毛来得,寡嘴心里蜜钵得,晓得细毛肯定要寻人打伙得。细毛力又大,眼钟又尖,手脚又快,捡起东西来最在行,随便哪个,只要是跟细毛打伙得,嫑么做事分个块把两块钱是拿稳得。
“寡嘴,俺两个人今朝打伙得不?”细毛说。细毛对一块打伙得个人要求不是太高。
也表得是哪里学来个,寡嘴不管做么事都想占别人个赢门得。寡嘴晓得,跟细毛打伙得捡东西好处是大,可是细毛跟打伙得个人分钱不是二一添作五,而是东西哪个捡得哪个就得大头得,冒捡个人就得细头得。寡嘴想,今朝细毛寻不到别人打伙得,只能寻其,还有就是细毛捡东西喜欢跟人打伙得,不喜欢一个人。所以,寡嘴就装俏俏得,想在答应打伙得之前跟细毛讲正,卖个钱要两个人对半分。就说:“今朝哇,今朝不么愿意捡得东西,捡东西今朝可能晏得,其一帮人几晨去得个,等俺两个去,好难捡到。我最看不惯有个人捡得两块钱就显大得,显得抱鸡婆扬旗得,显得不晓得辫巴得在哪里。我是到镇上买滂头得,等下得到堰里去钓鱼。”
“嗯怕去得早个就可捡得到呗?上昼俺两个捡东西,下昼俺两个去钓鱼。嗨,滂头得还要买,我拿大蒜胱得跟你做一下。”细毛老实,完全不晓得寡嘴个心思得。
“大蒜胱得做个滂头得不好,买个滂头得好看,鱼吃没吃钩一看就晓得。上一回,一只蛮大个鲩鱼咬得我个钩,就是用了大蒜胱得做处滂头得,过得好多时才看到,拉起来晏得,鱼跑得,有好几斤重嘞。”寡嘴说了一大堆理由。
“买滂头得就买滂头得,等下得捡东西个时得反正也到到社上去,俺两个人打伙得,就算说好得。”细毛说。
里是寡嘴冒想到个,寡嘴还是不能里样个答应细毛,又说:“下昼钓鱼谬上昼钓鱼好,下昼钓不到鱼,上昼钓鱼好。”
寡嘴肚里一心想郎格让细毛求其打伙得,好得能提出让细毛答应对半分钱个事,一下都冒警觉前头路上有一只水潭,也冒警觉后头来得一部车。嗯只开车个司机也是只短命鬼得,看到路上有水潭路侧边有人,径把车开快,车砣舞起来个水跟泥巴,灒得寡嘴一身,短裤得绷得都是洇湿个,泥巴搭壁,还有好多个屑衣得也沾在上头,寡嘴然个成得一只乌屎子。
“嗯屋里倒绝,嗯屋里死爷,开车几九几,娘膣眼东西。开车,开嗯屋里人,开嗯个祖宗三代,开嗯到背口岭上去,倒绝个东西,死爷个河佬,下次撞到你只老子,不栽破嗯只玻璃,你只老子就不是人。嗯前世造得恶,里世谬好报,另世也谬好报,另另世都还是倒绝。……”细毛望着车屁股骂。想到能跟细毛打一番伙得个机会就里样个谬得,寡嘴肚里又是起火,又是濞曹个。
“哈哈哈哈,寡嘴,还买滂头得啵,买鬼哟,赶快到屋里换绷的换裤喔。”细毛丢下寡嘴,一个人往镇上走。
按照大人的个说法,里一日的细毛个日子有些得不干净。
细毛到得镇上,就去寻东西捡。东寻西寻走到一只位境,看到前头有硬壳纸,正要去捡,就听到打爆竹,难怪是嗯得死得人。细毛听到有人说:“嗯去打课书早些得来,大爹得等到日子,好安派人到亲戚屋里把信。”细毛怕死人,有再多个东西也不想捡,跑得。
又走到一只位境,细毛听到有两只女卵得挭经降祸,降得雾气昂天。一只女卵得说:“嗯只不要脸个东西!白面!洋面粉!青皮梨得!秋白茄得!不晓得丑卖几多钱一斤,四到里困人,七屋八社个男卵得都等你困净得。里样个,你还不如在三叉路口搭茅棚得,又赚钱又止痒。”既只女卵得说:“我是白面,洋面粉,嗯好,嗯螯硬,嗯又好看又中用,看你乖乖样子得,项多也是菩萨胩里个卵,神棍得。我困得七屋八社,嗯九世外国个男卵得都喜欢咧。怕我不晓得吧,做女崽俚个时得就跟男卵得疯疯石石,还冒拜堂就攀筲箕吃冷饭。还跟鸡毛换灯草个人跑过,现世报个东西,说在三叉路口搭棚,我还是跟人,嗯要做,就是去跟外头个狗扯欠啥,五六只,七八只狗都结到嗯侬,有野狗,疯狗,恶狗。”
又走到一只位境,老远八远看到一只做娘个站在堂庼在骂崽,骂得口里馋得哺。化生子,焦苗个,讨债个,舞神扮鬼,扮神扮鬼,朝一丝夕一丝,把我一只好好得个钟,拆成得一抱铁,打八败。骂了一大泻。
转得好几只位境,细毛个么得都冒捡到。细毛上镇捡东西总冒打过塌皮,其有些得不甘心,转啦转,转到镇侧边个野坂里,在一棵苦楝子树兜下坐。坐得谬几多时,其的眼钟就发现跟头的土巴底头有一块瓦片得,像是一块瓦片,又像是一只碗,就是只露得一点点沿出来,赢下来个都埋得土巴底头。
细毛寻到一根棍啪得,在瓦片得侧边雕雕厾厾,瓦片得现得越过越大,等细毛全部雕得出来,还真是一只碗,一只花碗,一点都冒破,合然个。还是细毛总冒看到过个花碗,花布统董。就是嗯只碗看上去不圆,挢膣捩胩个牌子得。细毛听别人说过古董瓷器个事,心里好欢喜,估计自己是挖到得一只宝,肯定能卖好多钱。
推荐文章
热点文章